【飒炸】七夕特辑
七夕干脆就吃个全糖吧！
迟到的七夕特辑
现实向取材较多
论为什么立风哥哥七夕不发博？
１．
华炸炸。二十七岁，独立音乐人。
华立风。二十九岁，乐坛明星。
“所以为什么你会住到这里来？”炸收拾着桌上散落的乐稿，看着这个之前一度忙到没有机会碰面的人。
炸不久前才搬到这里。他只是个普通人，在B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找到容身之处本就不容易，准备合租来分担一下花销，恰好对方对条件也答应得异常爽快，所以想了想如果对方是有什么奇怪的难言之隐也就忍了。
“躲一下人。”
“躲谁？”
“各种人。”飒把口罩摘下来，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疲惫，“我想找一个绝对不会有人猜到我会住的地方，特别是跟别人合住……”
“……我记得你采访里说不喜欢跟别人一块住来着。”
“还好，只要有自己的房间就好。再说我知道你，你人很好的。”
飒朝着炸笑着眨眨眼。果然是迷人精……炸偏过头去，“没想到我还会被这么厉害的人关注到。”
“我听过你的作品，明明很厉害，但你只是……太低调。”
“是吗？”炸微笑着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我喜欢做普通人。”
两个卧室，其余的客厅、浴室、厨房，都是共用，都不大，还挤着摆了琴和别的东西。好在收拾了一下之后也不怎么挤杂。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习惯这里。对了，你消失不会有人找你吗。”
“目前我在闭关期，没什么行程。有的话谨慎一点出去好了。”
“嗯。虽然我还是觉得怪魔幻的。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一天和我住到一起来啊？”炸半开玩笑地给飒递了一块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西瓜，飒接过勺子不答话，专心在吃。
炸拿着西瓜进去了。飒开始掏出手机悄悄刷微博。其实他是有小号的，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自己每次大号上线都能被捕捉到记录；既然要闭关就闭彻底一点嘛。
看完自己相关的一些动态，大多是在猜测是不是之前因为行程被追被爆所以飒不想露面的一些内容，还有很多心疼的人；看了一会默默退出来以后，飒又跑去炸的微博底下晃来晃去。炸的微博只有几百个粉丝，平时也没见到互动；炸自己也只会默默地放一些做好的歌，极少有关于心情的记录。
上一条关于心情的是将近一月前：“……”
再上一条是将近一年前：“真的很好。”
简单隐晦，提纲挈领。没法分析他在经历什么。华立风把手机放下，继续两眼放空地吃着西瓜。
浴室里面传来水声。炸回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没人，但飒其实很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呈现出谨防打扰的样子。但炸还是想来想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我回来了。”
“哦。好。”
一个人在家搞不好会不穿，飒不是说了嘛，炸也没有自己口嗨的时候说的那么敢看，虽然飒也不知道。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紧实的肌肉手感还算满意。
浴室的门开了，飒果然是只裹着浴巾出来的，炸眼睛飘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一个激灵，然后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做点什么，比如把找根毛巾递给飒让他擦一擦湿发上的水。
不安地愣了半秒，炸还是选了后者。虽然飒个子不太高，但也是个有身材的成年男性，浴巾也不过勉强到胸口位置就顾不住了。
“谢谢。”飒接过毛巾，开始随意地揉自己的头发，抬手臂的时候露出腋下脱过又长的腋毛，手臂上没干的几滴水顺着往下淌。
炸坐在旁边盯他侧脸，就像无意识的，对着飒半边侧脸发前所未有的愣。大概是在做梦吧，虽然浓密的眉毛下面眼角的小疤、线条好看的鼻梁、饱满的唇、分明的锁骨……一清二楚，清楚到不真实。
这种目不转睛的注视终于让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一下，且不好意思且憋着笑地伸一根手指出去戳了一下炸的额头，对方才如梦初醒一样和他对视。
两个人似乎是同时顿住了。因为刚才的举动真的不像两个同住一室的陌生人会有的互动，反而像是恋人，甚至是……
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炸咬着唇起身，逃似的回了房间，但又出于担心飒心生误会没把门关上，坐在靠墙的角落深深呼吸。
２．
炸发现自己比想象的会照顾人，飒也比想象的更好照顾。虽然这个范围无非是经常记得买买水果、买买蔬菜，再每天帮飒捎带需要的东西回来，但还是会有某种快乐感。
炸是个音乐老师，一周里有几个晚上还有酒吧表演，其他空闲时间就花在创作上，不算特别忙但也不闲；飒就只是专心写歌。
飒大概会在晚饭点的时候看见炸轻手轻脚的回来，然后他笑着跟炸打招呼。晚饭就基本是炸来做，两个人都懒就叫外卖，反正炸去拿也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但这样的时候不多，炸发现自己在做饭上的兴趣变浓厚了起来，特别是在最近一次炒菜被飒猛夸以后显著增加。
“……嗯，令人刮目。虽然卖相一般，但我想象不了这么正常的食物会是你弄的。”这是被炸强行进行试验的卷儿的评价。
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大概只是因为飒会吃。他自己平时潦草惯了，又在锻炼，所以看上去相当痩，上次也被飒注意到了。
炸某天晚上回来发现飒居然不在。飒确实十足十是个宅男，在家里写歌追番甚至是发呆，总之是不会无聊的；不过这么安然地在家躲了将近一个月以后，飒竟然忍不住出门了？
炸不是不能理解，就是突然格外担心起来。万一被认出来了他身边一个人没有得多恼火。所以炸正准备再次出门找飒的时候，突然门开了，那个人带着口罩，手里提着吃的进了门。
穿得很朴素，一身灰，没有什么标志性装饰……炸勉勉强强放了心，“你去买吃的了？”
“嗯。夜宵，一起？”
“……”炸咬着唇笑了，“好吧。”
一边吃，炸还是忍不住念叨，“你吓死我了……”
“我就去个超市嘛……而且确实好久没出去了感觉出门还不错。”
“啊，想出门吗？”
“说实话，有一点点。”
但是B市几乎是不可能有机会让飒随便逛的，再加上他住到这里的原因……炸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最近想回趟家，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在哪啊？”
“内地的十八线小城市。”基本是没有合理性支撑飒出现也没有多少人关注明星的地方。
“好。”他答应得出乎意料干脆，“不过我要走可能也有点难，但也能想想办法。”
炸其实对飒仍然把自己标志性的发型不加修改地带出门感到无比担心。这种从来没有的，可以称为“提心吊胆”的心情，最终好不容易消失是在他们终于关上S市炸家的门的时候。飒把口罩从脸上撤下来，望着去打开窗户、让房间透光进来的炸，忽然不自觉地无声笑了出来，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笑甜得可以腻死人。
“……笑什么啊。”炸回头看的时候，飒又捧着脸把笑捂在手掌后面。
“咳。”
炸坐下来，在飒旁边。“这边和那边我住的地方没什么差别，不要嫌弃。”
“当然没有。你父母呢？”
“也在S市，另一个地方。”
“你要去看他们吗？”
“……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我回来。”
“那……你回来是找谁？”
炸只是反复舔了舔唇，眼神偏到一边若有所思地不知道盯着哪。他发现好像把“是为了你能从那种窒息的状态带到能呼吸的地方”这句话说出来，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然，可以像朋友一样——他怀着的心思，让他说的时候会很心虚，像现在，心跳快得不知所措。
“……找个人，陪他。”等等，怕误会，“过节。”
炸说完就起身收拾别的去了，飒开始一头雾水地算最近哪来的节。把微博弄出来才发现一群难哄的家伙猜自己会不会发博过……七夕？
过七夕？飒下意识把手机往旁一摔。
炸把手上的小白板子一摁再摁，头上的空调始终没有叫一声。为此他还刚刚下去买了电池，也不知道是应了侥幸心理还是乌鸦嘴说法，确实是空调坏了。
……
炸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似笑非笑。
修空调是不可能的，仅仅只在这里最多留个几天而已，苦命工薪族不想浪费钱……客厅是没有空调的，唯一剩下的空调在飒那边。如果不过去住，他可能只能泡在浴缸里睡三天了……好像也不错。
不行不行。炸过去敲门，刚刚从楼下爬上来，到顶楼已经出了一身汗，空调又搞得他有点心烦，越烦越热，即便是蹭也得过去一会，“飒，你睡了吗？能不能让我……进去坐一会？”
……且先说是坐一会吧。
没一会门开了，飒还是短袖短裤地穿好了过来的，“进来呀，怎么了？”
“我，我房间空调是坏的。”
“……啊。”
飒不喜欢和别人同住……罢了罢了，他也不喜欢，“我就坐一会，有一点热，等会我……”
“你要？”
炸一抿嘴，眼神飘下去，低声念了三个字：“睡浴缸。”
“噗，哈哈哈哈……”
“笑什么啊，啊？”炸脸一皱就要出门。飒连忙拉住：“别啊，这是你家，你没把我赶出去睡浴缸我就很谢谢了，这样我打个地铺睡那边吧。”
飒一指床下面一块空地，炸第一反应皱起眉：“这怎么可以。”
“这是你家怎么不可以……我又不是没睡过地铺，好了好了没问题的。”
炸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来阻拦，因为当然舍不得他去睡地铺。把自己东西搬过来以后还是憋了一句：“不行，你是客人，这，”
“……我们，不是室友吗？”
炸看着飒忽然严肃的眼睛，心虚地手一停，“……是。”
“……室友的话，就不要把我当客人。”飒接过炸的枕被，收拾起床上的东西来。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事，炸知道飒肯定一步都不会想从空调房里出来，自己起得也算早，趁气温还不是很热得出去买点吃的屯着。本来回来的时候想顺便从以前熟悉的路绕一下，但出于某种关切还是早早回去了。
回去时飒果然还待在房间里。炸推门进去发现飒正把被子当大氅似地裹着，捂手捂脚地把自己裹成一团坐在床头睡着了。炸忍着笑，悄悄把门关上，寻思空调是不是开得有点冷。
吃饭的时候问到空调，飒表示没有问题啊。炸就当做他喜欢这么玩，索性罢了。
晚饭以后飒突然问外面是不是没那么热了。炸先到阳台上试了试温度，确实还好。
“那要不要出去转转啊？”飒跃跃欲试。
“怎么，觉得要发霉了啊？”
点头。
“好吧，正好等会就黑灯瞎火的了。”
“黑……灯瞎火？嗯，是不是比较适合……”
“你想什么啊，哈哈哈……我是说就更不可能有人认出你了，快吃吧好出门。”
“嘿嘿嘿。”
吃完饭飒突然问炸有没有老头背心，炸正想说有，想到什么似的立马改口，“穿戴整齐，谢谢。”
不然这一身……啧，好招摇过市啊。
他们住的地方离老城市的市中心不远，这种没有地铁的小城顺着大路走走不了多久。路上经过已经放假的学校，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说笑着从他们面前经过去自习；广场被跳广场舞的中年大姐占满了，他们从围观的中老年人身边擦过去，拐到巷子里吃七七八八摆成一路的烤串、油饼，或是别的看起来金灿灿，冒着油烟，吃了大概会长胖的东西。
市中的转盘路口立着雕像，四周是各种百货商场，然而都是看上去亲切的高度，闪着颜色各异但都暖烘烘的灯光，与路灯一起把市中心的夜晚点亮得很有生活气。看来不止是他们两个，其他人也很多选择在这个时候拉着朋友或是恋人出来逛街。两个几乎从不逛街的人，忽然却对在这种地方走来走去很是习惯，聊着音乐或是身边的人，也或者是刚才看到的店主与小贩，一切可能是什么样子的，竟然侃了整个路途。
飒还是戴着口罩，但这里其实很少有人打量。反而他看见路边抱在一起甚至是在接吻的小情侣很感兴趣，表示很想偷拍但还是算了。炸趁势把人拽走。
“别稀奇啦……这种时候人家出来秀恩爱很正常的，每天都能看见，有什么好盯的……”
“我自己看见的时候很少嘛……不过确实明天估计会更多。”
“明天？”
“七夕啊。”飒把语气放轻松，“快交代，你要找谁过节，我明天好偷拍你俩。”
什么玩意节啊……炸开始回忆，终于想起那个随口编的“节”：“明天是七夕吗？”
“对啊。他们都提醒我了。”
炸又思考了一会哪天是七夕，最终查到了农历，恍然大悟。又看了看旁边睁大眼盯了他很久的飒，然而那双眼睛里却不是轻松戏谑的神态。
如果有一分可能的话……
“所以你之前是准备过什么节啊？”飒不死心地追问。
“……回来给，”炸脑子飞快运转，清明在春天，端午？不对。中秋？有理由回来，可是不对这个是秋天……重阳？不不不。
“纪念日？”
“啊对。”
“……你还蛮有仪式感的。”
“嗯，还好，哈哈。”
“好吧。那你明天要找她吗？”
“要啊。当然要。”随口一答。
又走了一段，从市中心离开，到树荫繁茂的路段。“我也想见一见她，可以吗？”飒说完又连忙补充，“要是你怕添麻烦我就在一边悄悄看就行。”
“啊……不至于。”炸脱口而出，然而飒似乎心不在焉，走在略前面的位置。
飒几乎确认，炸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最早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
——在大学时候，自己一介平凡，而他已经是风云人物了。他在人海中仰望舞台中间明亮如焰火的炸，把舞台点亮成了他今后最享受和珍爱的地方。
但他那时过于平凡。他习惯不修边幅，也习惯隐藏自己。他知道怎样追求舞台，却不知道拿什么去追求这样明亮耀目的人。
所以，炸对他真实的记忆，可能确实仅仅开始于他搬到炸的房子里，对那个人的一句“你好”。
抱着久别重逢的感情心存侥幸的问候，还是仅止于一句问候。那个人的过往、变化、情感，已经是他再也插不进去的历史了。
３．
飒第二天起得很晚。下午瞧着炸换好一身新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心跳一停，眼神一空。他果然穿黑色和红色都是最好看的。
“很用心嘛。”
“嗯。还好啦。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啊。”
“我换什么啊。我又不过七夕。”
“什么话，你有三千多万人等着跟你过呢。快去啊。”
飒嘟囔着进了房间。炸则是心坠坠地回想着计划；还是让他逛开心了最重要，自己有话就放在最后说。即使做不了别的，也得不到什么，送给他一份回忆也是好的。
“戴口罩吗？”
“戴吧。”
飒一身黑色休闲装从房间里出来，比炸的小西装还要随意。然而架不住这人是个绝对的衣架子，随便穿和精心设计的效果差不到哪去。
“好看啊，戴口罩真是，太浪费了。”
飒略不自然地一理口罩绳，瓮声瓮气地，“我又用不着。没人看我。”
“什么？”
“没什么。”清晰多了。
一出门太阳还没落，金灿灿的阳光映在一排楼房上，晒得人头大又真实地无比绚烂。炸带着飒打车到了一家餐厅，不远就可以看见一条江带，几座桥正横架在宽广的江面之上，太阳在碧青的镜面上反射粼粼波光。
这家的甜点，连同冰淇淋在内，是——真的好吃。飒在等吃的的时候吃了一碗，完了以后还吃了一碗。
店里很凉快，上来的焖锅酱香四溢，让人很有食欲。飒虽然不知道炸在搞什么，左看右看也没什么人过来，但开吃了以后也懒得想那么多。说不定他们约在晚饭以后，那会不是正适合卿卿我我嘛。
“好吃吧？”
“好吃。”
“还喜欢吗？”
“……挺喜欢。”问我干什么。飒腹诽，“怎么不带她来？”
“她？哦，下次吧。”
“……”
吃过东西两个人沿着江边散步，天已经黑了下来，两岸的灯光在江水辉映下格外明亮辉煌；然而天空的视野又在这里显得异常开阔，月亮独占在天空的中心位置，淡淡的云雾簇拥着它。夜景确实很好。
炸说等会要去一个地方，于是走过去当消食好了。两人从江边走到桥上，江风阵阵吹过来，前后走过拉着手的恋人们，或者三口之家，左右往下看，江、夜、灯，一望无际。
“炸，你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
“大学？还好。我们还是校友来着，只是那时好像你很低调，我都没见过你。”
“嗯，是。”飒低头想了一下，“我记得你那时候和我完全不一样，全校都知道你……因为你的表演非常打动人。所有人都觉得你会……做明星，比那时候还要光芒万丈很多倍。”
“嗯。是有人这么说过来着，但大约是开玩笑吧，我也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我觉得……你可以。”
“……我现在的状态，一个音乐老师，也是一个不出名的小音乐人，也是偶尔的酒吧歌手，任何方面，都平凡至极。我的经济状况也很一般，能够满足自己，再添一个人也差不多能照应过来，但也不会再多厉害了。这样的我——你说实话，觉得是怎么样的？”
“……很好。真的很好。”
“真的吗？”
“你有自由。”飒闭上眼，叹息一样，“你可以像这样，逛街、散步，和喜欢的人在七夕约会，还可以站在街头抱别人，吻也可以。”
故事的开端，就是他不可以。飒绝不可以。
同样视自由为最宝贵的东西的人，都明白对方的处境意味着什么。只是飒因为另一些宝贵的东西，只能让步和选择。
“但我希望你也是自由的。不管是何种形式，我希望它永远不会离开你。”炸笑着捋一捋飒眼睛上的刘海，把那对星星露出来，“所以如果我做的事情能够让你感受到一点点的自由的感觉，我就能快乐了。”
“……”那对星星一样的眼瞳，忽然散发着明亮夺目的光采。
“走啊。还愣着呐。”炸拉着飒，往长桥那头走。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飒也承认最初并没有想到那么多，炸只是提前感知到了两个选择的重量，作出了另一种选择。如果交给飒，他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做那时候的选择会怎样，他还是随性的。
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一边没顾上搭理炸往哪边带路，直到炸说到了他才抬头一看。
“花店？”
“嗯。”
飒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所以七夕果然是七夕，主题最后还是要出来了？
“炸先生预订的花，拿好。”
“你还预定了花啊……”飒悄悄嘟囔。
“对啊。”炸一手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拉着飒的衣摆，“快跟我来。”
飒呼了口气，跟着炸从小路穿行过去。慢慢两边开阔起来，却一直没见到人，路灯立在十字路口，炸把飒拉到灯光下。
飒发现他手指在微微颤抖，尽管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心还是不安地跳了起来。这里会有人来吗？像是……住宅区，几乎没有什么人过去。他还在左看右看，炸已经深呼吸好几次，把背对着路灯的飒的口罩忽然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犹豫着把一大束玫瑰递到飒面前。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什么意思？喜欢什么？”不至于吧。这是被甩了还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给炸发消息了让炸不用找了所以这人会突然说要把花送给他？飒第一时间的脑回路就是这个反应，面色也变了，一脸的失落不解。
“不……你别误会。我没有女朋友。我这次回来谁也不找。我只是想……可能你会跟我回来，像现在这样，我们能一起站在街上。花是想要送给你的，到这里也只是想跟你来转转，看看我家乡的样子……是为你准备的。”
“你说……什么？”
“你喜欢吗？所以……”炸既期待又担心地注视着飒。
“……景色、花、还是吃的？”
这些其实比起他有过的，恐怕都平平无奇。这是炸最无话可说的，所以沉默，且低落。
“都不是我最喜欢的。”飒忽然开口。算是果然。倒是很像追的节目里讲小女生疏忽时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最喜欢的是人。”
炸脑子里响过某种轰鸣的声音。飒看着表情几乎瞬间变得有点傻愣愣的炸忽然笑了，给了一个闷热的拥抱以后再给出双唇，每分离一刻就忍不住告诉他：
“你是我从始至终的憧憬，”
“你是我求而不得的梦想，”
“我喜欢你做的所有，一切。”
“我最喜欢的是你。”
“七夕快乐。”
４．
从坏掉的空调开始谢起。炸今天八成是没法早起了。不过以往飒趁着炸早上出门偷偷裹着被子溜到炸床上的日子也不用再继续了，反正已经能光明正大睡他床，喜欢他的气息就凑到他颈窝里闻个够。
飒发现家里还剩点吃的，先拿出来搁了一会，顺便洗澡；出来就发现炸正在外面咬着面包刷微博。
“饿了啊？”
“嗯。”
“体力不行啊，果然平时吃太少了。”
炸瞪了一眼说闲话一样的飒，然而对方毕竟表情管理久经锤炼，仍然从容闲适地擦着头发，“身材也很好，手感也很好，声音也可爱死了，整个都太好了，我都没办法形容了，就是这个肉呢，还要再多吃一点……哎，别啊！不可以动手的……”
炸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很容易欺负，加上好哄又心软，稍微逼一逼平时说不出来的话到了床上什么都会说的；偏偏一身骨相性感得要命，身材瘦却紧致。飒看着他闭着眼时又喘又哑地说话，就觉得自己差不多完在他身上了。
最后飒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炸旁边，余光瞥见炸刷微博。然而页面怎么是他的？飒一时好奇又凑过去，把id悄悄记了下来。
后来发现【我毛不顺】的页面里全是飒自己微博的转评赞。
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来在床上逼供的结果，就是炸原来悄悄从他出道追到现在。
在S市的日子最终要结束，回到B市以后情况比开始也算好了不少。往来中彼此谨慎保护着对方的自由，然而都达到了珍贵的得偿所愿。
这天飒凌晨两点，行程结束。从场地出来，看见一辆熟悉的车时眼神一亮，瞅准时机三步并两步，裹着一身黑跑过去。
把身后的叫喊吆喝甩掉，炸一边白眼着“太乱来了”一边油门一踩，猛打方向盘，车一转窜了出去。
飒瞄着这一通操作，“你也差不多。”不过反正他知道炸车技好，特别是因为帮他甩人磨炼得越发精进。
“我开得好。”
“我知道。反正等会我也有机会。”
“怎么着，抢方向盘呐？”
……过分单纯。飒捂着脸笑。
“你会忘了方向在哪的。”
